「那我們是不是該感謝慕容盟主不殺之恩?」恆玉風度翩翩的搖著手中紙扇,眼中充滿了不屑。
恆玉眼神中的不屑,可不是演戲演出來的,他是打從心底瞧不起慕容滄海等人。
靈蛇宮和鳳天城,確實與江湖協會暗中勾結,並且合作共事。但是,那並不代表三方人員鐵板一塊
今天他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三方人馬聚在一起同仇敵愾,改天情勢有變,大家在街頭碰面,沒準就正邪不兩立,互相仇殺起來。
慕容滄海一眾自稱江湖正道的傢伙,若是不挑些正邪對立的矛盾,怎能提升他們在江湖中的威望?
所以,恆玉對江湖協會這群,既要當表子又要立牌坊的傢伙,充滿蔑視之意。
慕容滄海代表江湖協會,跟恆玉對了兩句話,便達成共識,互不干涉的找武林盟算賬。
如此一來,江湖協會勾結邪門的事實,就變成一個眾所周知,卻心照不宣,不去戳穿的秘密。
江湖協會作為武林正道表率,他們的目標,是討伐蟠龍邪道的聖女,而非正道門派。
靈蛇宮和鳳天城,則是來清理門戶,討伐任婕禪、嬈月、還有炎姬軍的姑娘們。
乍一看,江湖協會和邪道強援,雙方界線劃得非常清晰,你站左邊、我站右邊,你我之間沒關係,大家各自為戰,你抓你的叛徒,我伐我的邪道。
他們運用巧妙的說詞,包裝了他們互相勾結的事實。
慕容滄海和恆玉的對話,無異於,只要你給我兩文錢,這串冰糖葫蘆就免費送給你。
我們劃清界限互不相干,然後一起去對付武林盟。是不是同一個道理?
誠然,儘管林恆、彭長老、東郭文臣等人,都氣得不打一處來,想通了很多問題,知道沙骨嶺一戰落敗,武林盟分崩離析,就是慕容滄海等人勾結邪道。
但是,對於江湖協會的武者而言,對於暮上閣、天下會、長盛武館、鷲峰尚雲宮、江南七大武林世家的門人而言,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就是他們願意相信的那一個!就是本門尊長告訴他們的那一個!
江湖協會的武者們,頭腦清醒,能夠獨立思考,就事論事的人很少。
就拿呂柳伊來說,一個月之前,她也是受江湖協會的氛圍影響,受到裘震西一眾天下會執事影響,潛移默化的認定,周興雲不是個好東西。
周興雲只要犯了一點錯,有一點毛病,甚至沒有犯錯,只要有犯錯的可能,就會被江湖協會的人拿來抨擊,無限擴大與宣傳他的惡跡。
貪花好色、驕奢侈靡、修煉邪功,手握強權欺男霸女,收羅天下美人,組建美女軍團荒淫無度。
江湖協會的年輕武者,如展家莊的展天賜、靈山派的林喬、曼雪劍莊的朴鄧駿等等,一直聽本門尊長,還有慕容滄海、裘震西一眾江湖協會的高層,蓄意渲染周興雲惡跡,再加上裘志平和江南七少,都跟周興雲有過節,平日總說周興雲這個不好那個不行。
江湖協會的武者們,怎會不厭惡周興雲?怎會不厭惡武林盟?
周興雲所做的好事,如少年神醫救治天下百姓,輔助當今聖上剷除殘暴不仁的皇十六子,討伐玄陽教,率領武林盟開荒擴土為北境百姓謀福,鎮守玄武関擊退黃酆國外寇等
周興云為國為民為武林做出那麼多貢獻,全都被無視和淡化
慕容滄海等人,只會揪著周興雲的小毛病不放,卻隻字不提他的功績。
在這樣的氛圍下,江湖協會的武者們,不可能看清事實真相,他們只會盲目的相信,江湖協會就是中原正道表率,慕容滄海說武林盟勾結邪道,武林盟就一定勾結邪道,慕容滄海說江湖協會沒有與邪道聯手,江湖協會就沒有與邪道為伍。
於是乎,神奇的一幕出現,江湖協會沒有與靈蛇宮、鳳天城為伍,可他們卻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背靠著背,一起迎戰武林盟。
恆玉看到任婕禪的武技,完美克制段瓊修煉的段家功體,不由在她攻擊段瓊時,揮手甩出手中紙扇。
綺酈安、阿伊莎、赫麗爾三人,好不容易牽制住段瓊,為任婕禪創造出進攻機會,就那樣輕描淡寫的被恆玉攪黃。
任婕禪以瞬身之術靠近段瓊,正要拳擊其心肺肝膽,不料耳邊風聲襲人,逼得她連忙側閃。
一面看起來很熟悉的紙扇,從任婕禪眼下擦肩而過,然後在空中繞過半周,重新飛回恆玉手中
「恆玉!」任婕禪頓時回眸警惕著站在遠處的男子。
「許久不見,任護法越來越嬌媚,想來平日沒少得鎮北侯寵幸。」
「呵,恆宮主倒是別來無恙,竟有閒情來水仙閣做客。」任婕禪手心有些發冷,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恆玉。
任婕禪原本是靈蛇宮的護法、織天女,確鑿的說,是恆玉最親信的下屬。
換而言之,任婕禪非常了解恆玉,知道他是個極端殘忍、毫無人性的畜生,他折磨女性的手段,即便用慘無人道也不足以形容,他會從身體至心理,徹徹底底的毀掉對方。
在恆玉眼中,亦或者他心理變態般的美學,認為摧毀一個絕世美人,讓她們身心墮落後,那才是美麗的結晶
任婕禪見過無數女性毀在恆玉手中,最後被他製成活死人,當做藝術品擺放在他引以自豪的玩具屋,滿足他變態的美學。
有一說一,任婕禪打從心底懼怕恆玉,因為她是恆玉盯上的獵物。
恆玉曾直言不諱的對她說,她是一個非常棒的素材,比他現有的玩具都要美麗動人,所以他會好好培育她
恆玉看任婕禪的眼神,充滿了欣賞與讚美。
只是,他的欣賞與讚美,是一種垂涎與貪婪,是等待果實成熟前的饑渴難耐。
恆玉似乎打算將她調教成一個媚到骨子裡,只對他唯命是從的冷血殺手,讓她為了他,出賣色相行刺敵首。直到恆玉玩膩了,再讓她心甘情願的,成為他收藏的精美玩具。
任婕禪一想到恆玉的殘忍手段,內心就十分恐慌,希望能投入周興雲的懷抱尋求庇護。
但是恆玉膽敢傷害周興雲
任婕禪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必須鼓起勇氣,克服內心的恐懼,直面眼前的對手。天底下能讓她懼怕,能夠欺負她的男人,永遠只有周興雲一個。
任婕禪已經做好面對恆玉的準備,默默地提氣,靜待他攻過來。
不過,恆玉的注意力,不知不覺中,被另一道身影勾走
恆玉初臨戰場時,確實想找任婕禪麻煩,因為任婕禪對恆玉來說,充滿了誘惑力。
關於任婕禪叛離靈蛇宮的問題,恆玉的內心很矛盾,一是非常憤怒、二是十分激動、三是充滿期待、四是興奮不已、五是默默暗爽。
恆玉所追求的東西,不僅是男歡女愛,更是一種病態的精神滿足。
憤怒很好理解,任婕禪背叛了他,從他魔爪中逃跑了。
激動則是他想懲罰任婕禪,只要任婕禪落回他手中,下場想想就激動不已。
期待任婕禪是唯一一個,成功從他手中逃跑的女人。恆玉期待她能為他帶來更多新鮮感,成為他塑造美學的題材。有故事的玩具,才是一個好玩具,才是一個具有匠魂的玩具。
恆玉看到任婕禪叛離靈蛇宮後,在周興雲麾下變得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妖艷、越來越迷人、越來越有調教與征服的價值,恆玉簡直興奮到不能自己。
最後,恆玉看到任婕禪背叛自己,鍾情於周興雲,他非但沒有一絲心酸和悲傷。恆玉心頭有一種莫名的爽快,一眾病態的情感,以前的女人太好對付,現在忽然出現一個不受他控制的任婕禪,那感覺一言難盡。
再則是,令自己的女人變成玩具,和讓鍾情於別人的女人,最終變成自己的玩具,後者明顯更能讓恆玉過癮。
因此,恆玉對任婕禪的感情很變態,除了她剛開始的背叛,使恆玉略顯憤怒外,其他的全是讚美。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恆玉就算明知道任婕禪會背叛自己,他也會任由她跟周興雲離去,今時今日的任婕禪,要比留在靈蛇宮時候的她,更加美艷動人,更能滿足恆玉對美學的追求。
那麼問題來了。今時今日的任婕禪,在恆玉看來,是那般的誘人心動,可他的注意力,怎麼突然間轉移到別處去呢?
究竟是什麼人,能使恆玉如此驚訝?
「居然是她!」恆玉興趣盎然的注視著華芙朵,仿佛沒有想到,當初他參加蟠龍盛宴看熱鬧,心血來潮救下一個二流實力的小姑娘,如今實力暴增,居然能力壓江南七賢之一的田豐海。
恆玉看到田豐海完全不是華芙朵的對手,便露出一抹笑意,縱身一躍去找華芙朵。
恆玉早就察覺到,華芙朵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女子,她深沉的眼眸中,蘊含一股極端的執念。
以前恆玉對她沒有想法,是因為華芙朵的武功太弱,現在則不一樣了,華芙朵武功大進,實力似乎比他還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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