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帝國不可戰勝,仍在非洲的艾倫威爾遜也不由得驚呼,他就從來沒想過把印度拉下水,而麥克米倫就這麼幹了,經過這一次他必須要做出反省,不能因為印度不是殖民地就沒有價值了。
經過長達幾分鐘的思考,艾倫威爾遜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距離印度跌落谷底的戰爭就剩下兩年了,一旦戰爭印度一敗塗地,什麼第三世界領袖,不結盟運動盟主就全說再見了,也就是說印度吹起來的國際地位價值,有效性充其量就剩下兩年,以後就用不到了。
他現在甚至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就不由自主的生根發芽,為海蒂·拉瑪正骨的手也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認真一點。」海蒂·拉瑪帶著委屈發出聲音,她不遠萬里來到非洲做後勤保障,這個男人竟然這麼不上心,枉費了自己的一片真情。
「抱歉,想起了一些瑣事。」艾倫威爾遜彎腰親在了海蒂·拉瑪的紅唇上,那些瑣事可以以後再想,先把正事辦了在說。
關於喀麥隆獨立的大體方案已經定下了,英屬喀麥隆這邊,分為兩個部分,英屬喀麥隆北部傾向於加入奈及利亞自治領,而喀麥隆南部則傾向於加入法屬喀麥隆。
首先這正是艾倫威爾遜的目的,這個調查報告很令人欣慰,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在於尼日河三角洲的開發,任何工程早期建設都是艱難困苦的,尼日河三角洲開發也是如此。
對於伊博人的精英而言,這會增加本民族的實力,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但付出代價的人並不是他們,而是尼日河的普通伊博人,普通人占據絕大多數,世界各地都是如此。
為了趕工期自治領軍隊嚴格監督開發的進度,甚至導致了當地伊博人的反抗。
畢竟這種東西,就像是修長城一樣,名垂千古的秦始皇,付出代價的廣闊勞苦大眾。
後世人不會看到當時付出代價的時候,大多數人多麼痛苦,只會看見秦始皇雄才大略。
對於尼日河三角洲的伊博人來說,他們是屬於付出代價的那種。
哪怕是伊博人在被殖民的過程中,有人形成了學習先進文明的思維,可這種人畢竟只是少數當中的少數,絕大多數人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要獨立自己的日子反而過不下去了。
這讓英屬喀麥隆那邊的族群,對加入奈及利亞出現了牴觸。而英屬喀麥隆北方則因為沒被開發帶來的強大勞動波及到,更加願意和同信仰的豪薩人在一起。
這正中下懷,和艾倫威爾遜的想法不謀而合,但為了保證成功率,艾倫威爾遜還是和法國人商量,讓法屬喀麥隆先行獨立,英屬喀麥隆這邊要進行一些準備,確保設想成功。
法屬喀麥隆先行獨立,則必須在憲法當中寫明為聯邦制國家,最好在政治結構當中表現的比較脆弱,他甚至希望獨立後的喀麥隆和法蘭西第四共和國差不多,沒事就換個總理什麼的。
可惜在戴高樂主政法國的現實下,這麼說可能會讓法國人誤認為,自己在辱法。
敲定了喀麥隆的未來,在一九六零年四月,艾倫威爾遜向倫敦發電報,隨後倫敦和巴黎同時對外宣布,喀麥隆的託管正式結束,宣布認可喀麥隆的獨立。
法屬喀麥隆直接獨立為聯邦制共和國,而英屬喀麥隆的歸屬,則通過聯合國的英國代表提出了以公投形式絕對未來歸屬的模式。公投有兩項,加入喀麥隆聯邦共和國或者獨立,並不存在加入奈及利亞自治領的選項。
當然在表面上,這樣有助於維護喀麥隆主權的完整,至於奈及利亞的主權,不能因為英屬喀麥隆說英語就認為當地是奈及利亞的一部分。
英國的態度得到了大多數國家的贊成,甚至是美國的贊成。
「這樣甚至有助於領土爭端。」艾倫威爾遜接到聯合國那邊的消息,知道大多數國家認可英國的主張就放心了,以後出什麼事,那就不是英國的責任,是聯合國的責任,是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責任。
值此普天同慶之時,全世界都沉浸在一個嶄新國家誕生的喜悅當中,國際社會大家庭又多了一個新成員,美國政府反應十分迅速,當天就承認了喀麥隆,並且著手準備大使館,蘇聯也表現出來了同一種態度。
正在和格雷斯交換信息的艾倫威爾遜,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哈哈一笑,「如果是英國殖民地獨立的話,美國和蘇聯這麼迫不及待的介入,英國也許不會說什麼。但法國可不同,美蘇兩國認為喀麥隆獨立就能建立起來影響力是一個錯誤的判斷。法國人可不會這麼簡單讓自己在殖民地的影響力讓別的國家取代。」
「法國人的態度,英國要是也學習就好了。」格雷斯倒是很欣賞法國人的理念。
「格雷斯,國家發展和殖民地影響力,英國只能選擇一個,一般情況下不會對不是特別重要的殖民地動武,說實話,在倫敦的重視程度上,非洲遠不能和亞洲相比。中東和遠東都在非洲的前面。」
艾倫威爾遜不由地搖頭道,「我們不是法國人,更不可能擴充常備軍陷入無休止的低強度戰爭當中,哪怕就是鎮壓了反抗者,仍然會選擇新的合作者好好談。」
有這種特質的英國,其實在和法國爭奪殖民地當中是吃虧的,但誰讓法國從太陽王之後就愛上革命了呢,不斷的更迭政府,不會影響法國對弱國的壓制,但面對同樣等級的英國,就力不從心了。
「我們和比利時人溝通過了,比屬剛果的獨立在六月,我要先回去一趟倫敦。和國內的同事們商量一下比屬剛果的問題,你可以等待我的好消息。」
「爵士要回一趟倫敦?那我就在北羅得西亞等待你的好消息。」格雷斯一聽眼前一亮道,「那麼我們就準備簽訂對女王陛下的效忠條約了。」
艾倫威爾遜的話半真半假,他是要回去一趟和別人商量剛果問題的,但不是和國內的人商量,文化沙皇訪問倫敦,他怎麼能夠不在場呢?關於他出賣了波蘭、又出賣伊朗,這一次還準備出賣剛果這件事,只有面對面才能進行。
出賣剛果怎麼了?一旦剛果變色,英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儘量維持英屬非洲的殖民地了。
從伊朗石油危機英國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仍然不松嘴,甚至對蘇聯提出了訪問邀請就能看出來,把局勢變複雜不一定對英國就是不利的。
要是他當初沒有出賣伊朗,伊朗境內僅僅存在英美兩國的影響力,美國用幾個月時間就能把英國排擠出去,哪有可能堅持到現在?
就是因為蘇聯的勢力存在於伊朗北部,才有英國現在施展外交手腕節節抵抗,把伊朗石油危機弄的如此複雜的機會。
艾中堂又要賣國了,關於接下來和美國鬥爭的具體步驟,他已經在和海蒂·拉瑪的載人航天過程中,想的一清二楚。
借著喀麥隆獨立的關口,艾倫威爾遜和偶然遇見的,某位完全不熟的國際影后一起到達了巴黎,這是很正常的,畢竟法屬喀麥隆面積大,英屬喀麥隆面積小,收集一些資料回國復命順理成章。
這段時間為了英國的利益,他在非洲日夜奮戰,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經過巴黎的短暫收集資料,艾中堂的身體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毫無疑問他這一次的非洲之行是成功的,在法國人身上學習了一些先進經驗,正處在取長補短當中,既要也要目標一直都要兼顧,還要考慮到英國的國情,結合優點這樣才能長遠乃至超出。
比如說就法國讓獨立的殖民地把法國多年以來的建設折合成國債這件事就給了他不少啟發,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沒看到,法國的建設到底指的是什麼。
但他知道英國每個殖民地的首府都在地產興邦,這些殖民地,尤其是英屬東非屆時還需要馬來亞的產能來繼續支撐建設。
這一次回到倫敦,艾倫威爾遜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之處,伊朗石油危機這麼長時間。
導致英國出現了一些輿論上的變化,對美國的施壓,英國人可能剛開始沒什麼反感,但這麼長時間伊朗石油危機熱度不散,一些反美聲音也漸漸蔓延開來。
回到倫敦艾倫威爾遜立刻向白廳和內閣匯報喀麥隆獨立的工作,同時表示了對在英屬喀麥隆進行獨立公投,並且根據第一手資料給出了預測。
見到訪問印度歸來的麥克米倫之時,艾倫威爾遜向麥克米倫表達了欽佩。拉攏印度的想法是麥克米倫獨自推動的,艾倫威爾遜當時沒想到這一點。現在回想,這是一招好棋。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艾倫威爾遜當著首相、外交大臣和內閣秘書的面前,討論了當前的外交局勢,「為什麼我們不嘗試在伊朗問題上,促成一次六方會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