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臨,心事重重的朱元璋再一次打開了李維正剛剛報,刺客就藏匿在秦王的府內,兩個時辰之前已經離開了,向南而去,由秦王的三十名親衛保護。** **
朱元璋當然知道他們要去哪裡,棋局眼看要到**了,朱元璋心中卻有些猶豫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真要到翻臉的這一步嗎?父子親情和綱常權力在他心中反覆交戰,令他痛苦難決,朱元璋不由想起往昔歲月,那時他忙於向問鼎天下而戰,對於兒子們,除了長子,其他人他都忽視了,尤其是次子,他幾乎從小就生活在長子的陰影之下,卑微、渺小,從來沒有得到過喝彩和光環。
是的,作為父親,他對次子充滿了歉疚,可作為一國之君,作為大明江山的掌控者,他不得不拋去這份親情,世上最無情的也是帝王家,這一點,朱元璋深深地體會到了,為了朱家的千秋萬代,為了大明江山的穩固,他不得不狠下這個心。
朱元璋的血漸漸地冷了,他終於在棋局中落下了爭的一步。
「命錦衣衛指揮使和千戶李維正速來見朕!」
半個時辰後,李維正騎馬趕到了宮中,在宮門口遇到了匆匆趕來的錦衣衛指揮使蔣,李維正連忙拱手問道:「大人,皇上這麼晚叫我們可有急事?」
「我也不知,估計還是為了日本北朝使臣被殺一事,哎,讓人頭疼啊!」蔣當然知道李維正已經派人盯住了南朝使臣,他也知道這是皇上單獨交給李維正的秘密任務,只不過皇上要大張旗鼓調查日本使臣被殺,他也只好裝裝糊塗,煞有其事地派冷千秋去調查,其實有的事情還是不要想看得太透才好,比如李維正今晚和自己一起被召見,他就知道今晚的事情最後必定是落在李維正身上,至於為什麼,他就不想知道了,所以說聰明難,糊塗更難
兩人在御書房外等了片刻,一名太監出來低聲道:「皇上命你們進去。
」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御書房。跪了下來。「臣叩見皇帝陛下。」
「你們起來吧!」
朱元璋正在批閱奏摺。見兩人來了。便停下筆問蔣道:「日本北朝使臣被殺一案調查得怎麼樣?」
「回稟陛下。冷千戶已經有確切證據是南朝使臣中地人所為。據查他們中間少了兩人。明天一早就有正式報告。」
朱元璋點了點頭便道:「朕也猜到了是南朝使臣所為。不過這是他們地內部事務。我們不要過多插手。把證據交給日本北朝使團便可。讓他們去解決。然後將教坊司其他涉案人員給我斬首。此案就此了結。」
「微臣遵旨。」
朱元璋解決了日本使臣被刺一事後,又從案頭取過一封信道:「這才是朕今晚宣你們來的真正目地,廣州大士紳張如皋利用京城關係給朕寫的一封信,反應廣東不少縣救濟災民的糧食中混有大量稻
「臣遵旨!」蔣接了命令,又回頭對李維正道:「這件事情就由你們三所負責吧!」
「屬下遵命。」
三人心照不宣地安排好了事情,蔣便和李維正一齊告退了,朱元璋沒有刻意挽留他們中地一人,待他倆退下,朱元璋卻從抽屜里取出一封密旨交給身旁的貼身侍衛道:「將這封密旨交給李維正,再傳朕的口諭,此事事關重大,他必須給朕拿到確鑿的證據。」
侍衛答應,接過密旨便匆匆去了,朱元璋又凝神想了片刻,便暫時放下廣東之事,注意力又放在批閱奏摺之上。
且說蔣便和李維正離開皇宮,兩人便分道揚鏣,蔣去找冷千秋傳達皇上對刺殺案的旨意,而李維正則回到錦衣衛衙門進行南下廣東的準備
他知道朱元璋讓自己去廣東必然另有深意,賑災糧案不過是個幌子,正如刺殺案一樣,自己早就把菊池風雅進了教坊司一事呈報給了他,後果顯易見,可他卻命不得妄動,任北朝使臣被殺,事後又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大興調查,李維正忽然有一種強烈地預感,朱元璋命自己去廣東調查的真實目地極可能還是和這兩個日本人有關係。
他前腳剛進房間,朱元璋的貼身侍衛後腳便跟來了,他就像個木偶人一樣,一進門就將密旨交給李維正,拋下一句話,「皇上給你的密旨,皇上口諭,此事事關重大,你必須拿到確鑿的證據。」
然後就消失在沉沉的黑夜之中。
李維正關上了門窗,又將窗簾拉上,將門反鎖了,這才取出朱元璋的密旨,上面只有一句話:『著令錦衣衛千戶李維正密查廣東南海衛走私日本白銀一案。』
果然是和日本有關係。
李維正閉目坐在椅中,腳高高地翹在桌子上,手輕輕地捏著自己的印堂,沒有什麼意外,一切都在他預料的軌道上行走,『日本、菊池兄妹、走私白銀、秦王、刺殺太子』,把這幾個關鍵詞連在一起,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很明顯,這就是朱元璋升他為千戶的根本原因,因為他確實是調查此案最適
選。
不過從朱元璋的口諭『必須要拿到確鑿證據』這句話來看,他心中其實也很矛盾,他其實打了一個活扣,就看自己怎麼解開這個結了,解得好就沒有事情,解不好他李維正就人頭落地。
李維正不由又想起了燕王朱棣,這也是他將來要面對的一大挑戰,從目前來看,歷史仍然在沿著既定軌道前進,並沒有因他的到來而改變什麼,或許是因為他的能量太小,不足以撼動歷史這艘大船,在以後的歲月里,他也許能改變什麼,但無論如何,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地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或許,他該考慮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了。
李維正背著手慢慢來到了錦衣衛總衙後面的詔獄前,這裡是大明百官聞之色變的地方,這裡面充斥著各種駭人聽聞的刑具,在這裡被處死了數以萬計地犯人,有貪官污吏,但也有無辜的官員和他們的家眷,在這裡沒有刑滿釋放的說法,都是嚴刑審問,然後秉承皇上的意思定案,或殺頭、或流放,若定不了案就長期關押,直至受盡折磨而死去,所以大量地犯人都是挺不過受刑而死掉,每天半夜都會有來運屍體的馬車。
詔獄分為地上和地下兩部分,占地面積很大,各所在這裡都有自己獨立地牢房,按照不同案子關押人犯,李維正來到最西面三所的牢房前,今晚是一名叫陳>地百戶當值,他是不久前才被李維正一手提拔,見千戶到來,他立刻半跪下行了一禮,「參見千戶大人。」
「我來看一看人犯!」
李維正背著手走進了獄中,牢房中很陰暗,充滿了死亡的腐臭氣息,條件也很惡劣,一間間牢房用手臂粗地鐵柵欄相隔,這幾年大案較少,牢房關的大多是從附近地方上抓來的貪腐官員,若地方較遠,錦衣衛則當場辦案、當場殺人,但大多數牢房都空關著。
或許是在錦衣衛習慣了,李維正的心也漸漸變得麻木起來,牢房裡的哀求和痛苦呻吟聲他也無可奈何,放人是不可能,他沒有這個權力,只有蔣才有權力批准放人,另外就是全國大赦了,這種情況十年也難得遇到一回,另外就是一種灰色脫身了,靠錢來買通。
這其實就是錦衣衛中的一種潛規則,一些沒有定罪地人若家裡有足夠的錢,就會出重金收買錦衣衛官員,以喬裝屍體的方式把人弄出去,在錦衣衛中備案已亡,從此換一個身份,在人間蒸發,也有錦衣衛官員看上了某個漂亮的女犯,用這種方式把人帶走,像趙岳直接在抄家時把人弄走也是一種辦法。
這種潛規則在明朝中後期的各個監獄中尤其盛行,明初也有,只不過並不普遍,明初朱元璋的嚴刑酷法對士大夫們有著強大的威懾作用,還無法在上層中形成這種灰色文化,而僅僅在底層有個案發生,相反,在權力泛濫且失去監督的錦衣衛詔獄中,這種情況卻相當普遍,尤其在幾年前的郭恆案和空印案時,大量的人被抓捕入獄,每天死去地人堆積在馬車中被運走,根本就無暇確認是否死亡,在這種情況下就出現了一個漏洞,許多稍有權力的錦衣衛都會利用這個漏洞獲取暴利,上面也睜一眼閉一眼,不斷下屬的財路,但也僅限於沒有被定案而長期關押的人犯,定了案之人則沒有人敢動。
李維正很清楚這種灰色釋放,今天也是的他第一次利用。
他一直走到關周德興案犯地牢房前,牢房有四個,兩個關女眷,兩個關男犯,由於周德興案已經結束了,朱元璋已經批斬,周家的男犯幾乎全部被殺,而一些相關案犯和女眷則流放雲南,這幾天就是在辦流放手續,大部分人犯都已經被送走了,牢房裡還剩下十幾個女人和孩子以及七八名相關案犯。78xs.com
這些女人顯然都吃夠了苦頭,個個神情悲戚、目光呆滯,見有錦衣衛高官過來,她們都本能地躲在牆角,驚恐地望著他,李維正瞥了她們一眼便對百戶陳瑛道:「這些女人都是無辜被牽連者,不要再為難她們了,明後天就把她們送走吧!」
「是!屬下遵令。」
李維正又走了幾步,來到另外一個牢房前,牢房裡關著兩名老者,皆五六十歲模樣,李維正來牢房就是為了找他們,這兩人都是京城中大名鼎鼎地名醫,一個姓皇甫,一個姓麻,長期為達官貴人看病,他們兩人由於隱瞞替周驥開墮胎藥而被牽連,但他們二人罪狀卻沒有定論,也沒有人敢來保他們,換句話說,他們就要在詔獄中養老了,按照正常情況最多也就三個月的命,何況他們都是五六十歲地人了,在錦衣衛的嚴刑下能活一個月就是萬幸。
兩個名醫都顯然被打慘了,氣息奄奄地躺在破蓆子上,他們看了無數地病人,最後卻看不了自己的病,不過,李維正看中的就是他們高超的醫術和對達官貴族地了解,關死在詔獄中未免有些可惜了。
「今晚有運屍體的車來嗎?」李維正回頭問陳瑛道。
「回稟千戶,有的,再過半個時辰車就到了,我們這裡有三具屍體要送走。」
李維正沉思一下便道:「這兩個人我要了,今晚上將他們扮作屍體運走,悄悄送到我府上去。」
他看上了這兩個名醫,他這幾天考慮了一個長遠的計劃,這兩個名醫在這個計劃中用得著,這個計劃在他南下之前就得開始
手準備了。
陳瑛連忙點頭答應,「大人放心,這點小事屬下會將它辦得妥妥帖帖,不會出半點差錯。」
做完這件事,李維正轉身便出了詔獄,他又稍微收拾一下桌子,便回家了。
天空飄起了小雨,大街上空空蕩蕩,蒙蒙秋雨中已經有了一絲涼意,李維正加快速度在大街上疾行,蔣命令他後天一早就出發,可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時間已經有點緊迫了,飛奔至門口,李維正發現對面停了一輛馬車,幾名家人等候在旁邊,似乎家裡有客人。
他飛奔上了台階,管家李福開了門,李維正一邊進門一邊問道:「家裡是誰來了?」
「是費千戶的妻子來了,她來看望夫人。」
「原來如此!」李維正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對李福道:「阿福叔,我有件要緊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福連忙笑道:「少爺有事就儘管吩咐,用不著商量。」
李維正沉吟一下便道:「我想在北平開一家藥鋪,想找一個我絕對信得過的人去經營,不知阿福叔願不願意去。」
『去北平開藥鋪。』李福愣住了,他實在不明白李維正為何會有這個念頭?他遲疑著問道:「少爺,你不是開玩笑吧?」
李維正搖了搖頭,鄭重地說道:「不是開玩笑,我找到了兩名聽話而且醫術高超地醫士,他們會幫助阿福叔把藥店建起來,並打出名聲,至於我為什麼去北平開藥鋪,阿福叔暫時就別問了,總之,這件事關係到我李家將來的生死存亡,十分重要。」
李福在李家做了四十年,早已把自己視作李家的一份子,聽到問題這麼嚴重,他嚇了一跳,連忙點頭答應:「少爺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在北平把藥鋪經營好。」
「那就辛苦阿福叔了!」李維正感激地笑道:「明天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具體事宜,儘量準備充分一點。」
「大哥,商量什麼?」倩倩從旁邊走過來笑道。
「那少爺,我先過去了。」李福打了個招呼,便先下去了。
待李福走遠,李維正才對倩倩道:「我打算讓阿叔福去北平開店鋪,這是我想了很久的一件事。」
「為什麼要去北平開店?」倩倩也很驚訝。
李維正笑著搖了搖頭道:「此事一言難盡,和大明朝局有關,我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你就別問了。」
「大哥,是不是皇帝要殺你!」倩倩停住了腳步,滿臉擔憂地望著他,她對朱元璋殺人的殘暴實在是刻骨銘心了,事事都會往這上面聯想。
「別瞎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你會知道。」李維正笑著拍了拍她的頭,岔開了話題道:「對了,這兩天鉛筆店的生意好嗎?」
提到鉛筆店,倩倩忽然想起一事,便笑道:「大哥猜今天誰來買鉛筆了?」
「我猜不著。」
「估計你也猜不著,告訴你吧,就是上次那個朱允,今天瞞著太子殿下偷偷跑來買鉛筆,就一個太監陪著他。」
『朱允?』李維正確實沒有想到,他笑了笑便問道:「他說了什麼?」
倩倩想起朱允偷摸摸的樣子,也不由笑道:「他向我訴苦,說他的幾個師傅整天就逼他讀書,連門都不准出了一步,今天好容易得空溜出來,我們聊了好一會兒,我覺得他其實也挺可憐。」
「是啊!他雖然身份高貴,其實也並不快樂,你與他同齡,所以你們談得來。
」李維正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後天就要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倩倩,他沉思一下便道:「倩兒,我可能要出差廣東幾個月,最多半年,我唯一不放心地就是紫童,替我照顧好紫童,我就把她交給你了。」
倩倩嚇了一大跳,她慌忙問道:「大哥,你要去廣東?什麼時候?」
「後天一早我就走。」
倩倩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道:「大哥就放心去吧!我會把家裡照顧好,再說還有閻嬸呢,她有經驗,大姐應該沒有問題,只是你一定要趕在她生孩子前回來,這很重要。」
李維正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好好地安慰她!」
秦王府,朱這幾天心情不錯,由於皇上答應支持日本南朝,今天中午南朝使臣菊池武特地派人送來一枝珍貴的紅珊瑚,並答應回國後將稟報良成親王,擴大與他地貿易往來,並懇求銀船到來後,請他送菊池兄妹回國,菊池兄妹已經平安離京,正前往廣東的路上。
朱命趙無忌把菊池兄妹帶往廣東,並非是想送他們回國,而是作為人質,幾個月前早該到的銀船,因日本的屢屢毀約,遲遲未能到來,用菊池兄妹為人質就是要挾菊池武,銀船不到,人我不會放回。
雖然事事順利,但朱心中還是有一絲揮不去地陰靄,那就是爭奪錦衣衛的失敗,趙岳居然被李維正宰了,這讓他無比惱火,惱火歸惱火,但他也無可奈何,他當然知道趙岳不是李維正的對手,可是趙岳並不是孤軍作戰,還有『毒秀士』呂思遠呢!可至今為止,他看不見毒秀士『毒』在哪裡?只看見他對自己交代的事漫不經心,趙岳占周德興地女人他也是事後才去警告,之前幹什麼去了,這令朱對呂思遠心生出了一絲不滿。
朱躺在軟椅上,
臉看一封信,正是呂思遠派人送來,說廣東有官員貪皇上命錦衣衛派人去查此案,任務便落到了三所的身上,聽蔣的意思,是李維正親自帶人去查案。
『屬下不知道此事會不會影響到殿下,特告之,若有須要,殿下可儘管吩咐屬下。』
朱把信放了下來,心中怦怦地跳了起來,怎麼這樣巧,父皇派人去廣東查案,偏偏又是李維正,真是冤家路窄嗎?或僅僅是個巧合?
朱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雖然以前行動大都以失敗告終,但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最多只是一種遺憾,而這一次就非同尋常了,十萬兩白銀,幾乎是他地一半財富,而且事關重大,一旦被查獲,他私自擴軍的秘密也極可能露陷。
絕不能有半點大意,明天他就要回封國了,但這件事卻像個秤砣似地,沉甸甸地壓在朱的心中,朱沉思了良久,這件事他不能有半點疏忽,就算不是針對他,他也要防止意外發生。
想到這,朱立刻寫了一封信,交給一名心腹,並吩咐他道:「你火速趕往廣州通知趙無忌,李維正率錦衣衛即將來廣州查案,這件事我就全權交給他處置,不准再有任何差錯!」
同時他又命人去告訴呂思遠,時時關注從廣東過來地消息,不管任何消息,都要飛鴿向他稟報。
就在朱擔憂廣東之事的同一時刻,密密地細雨中,一輛馬車停在了燕王府的側門面前,冷鞦韆走下來馬車,他撐著油紙傘在門口等了片刻,很快門開了,他被進了燕王府。
和朱一樣,朱~也是明天返回北平,他正和姚廣孝商量在大明各大城市中布置眼線地事宜,在他們面前擺著一份大明地圖,兩人看著地圖尋找合適的地方。
這件事情以前朱~便考慮過,現在正式被提到日程上來,但在各地布眼線需要有雄厚地財力,在這方面朱棣有一點不足,他雖封燕國,但並不能干政,在帶軍方面他也厚待士兵,余財不多,儘管朱元璋賞賜豐厚,但還是不足以建立龐大的情報網。
朱棣想了一想便道:「這樣吧!只在幾個重點地方布置眼線便可,西安府、太原府、濟南府、武昌府,再有就是中都鳳陽,這五個城市建立諜報網,這件事就由你來負責。」
姚廣孝沉思了片刻便又指著中原腹地補充道:「殿下,我建議在開封府也立一個點,這裡是南北交通要地,各種消息在這裡交匯,將來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好!就把它也算進去。」
兩人確定好了布點城市,這時一名親衛在門口稟報道:「殿下,冷千戶有要事求見!」
「帶他進來。」
朱~收起了地圖,坐回位子,姚廣孝則站在他的身後,片刻,冷千秋走進了房間,他半跪行了一禮,「屬下參見殿下!」
「冷千戶請起。」朱~很溫和地笑問道:「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回稟殿下,屬下剛才聽蔣指揮使說了一件事,一個時辰前,皇上召見了他和李維正,說有人舉報廣東官員貪墨賑災糧,命李維正前去徹查此案,屬下覺得有些蹊蹺,便來稟報殿下。」
朱棣與姚廣孝眼中同時一亮,他們對望一眼,皆險些忍不住要大笑起來,好戲終於上演了,朱棣克制住內心的狂喜,不露聲色問道:「你覺得哪裡蹊蹺?」
冷千秋躬身答道:「屬下認為,指揮使和千戶同時面聖,於規矩不符,派誰去查案是指揮使的事,但皇上卻親自委派,可見此案非同小可。」
朱棣呵呵笑了,「嗯!你說得很好,思路很清晰,你及時趕來稟報是對的,這件事我記你一功。」
「多謝殿下,另外屬下還想稟報日本國北使被殺一案,皇上已經表態了,不再追查,此案不了了之。」
這卻讓朱棣有些意外,身後的姚廣孝卻低聲笑道:「殿下難道沒想到嗎?他的銀子是從哪裡來?」
朱棣恍然大悟,他微微點頭便對冷千秋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返回北平了,以後有什麼事就按老辦法聯絡,好好效忠於我,將來我絕不虧待你。」
「謝殿下的厚愛,屬下就先告退了。」
待冷千秋離去,朱棣瞥了一眼姚廣孝,微微一笑道:「大師的意見呢?這件事我們要不要參與?」
姚廣孝凝神想了片刻,便道:「屬下覺得應該派人前去,說不定就像冷千秋給趙岳家送禮一樣,在關鍵時候能幫李維正一把。」
朱棣點點頭嘆道:「可惜韓淡定已死,否則用他去廣東,最為合適。」
姚廣孝對此早胸有成竹,他立刻笑道:「年初時,我替殿下覓到了一名得力地干將,此人叫做紀綱,能力不亞於韓淡定,心狠手辣甚至還遠遠超過,我推薦由他率隊去廣東,見機行事。」
「這件事大師可自己決定,我沒有意見。」
朱棣站起身笑道:「我有些累了,大師就多操勞一點吧!」
歷史上紀綱是在朱棣起兵後才來投奔,這裡提前出現了,與史實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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