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瞞過他,這些日子只讓他與自己一同寫文,但從未告訴他結果,自來報喜不報憂,樂亭自然猜得到。
薛青道:「還是讀的少,你本就比同學們少一半多的時間,我不該現在讓你寫文。」
樂亭笑道:「是不是還我不適合讀書?」
這都猜得到?薛青愕然。
樂亭道:「其實我剛入學的時候,有先生就委婉的過,大約是隨我爹,琴棋之類的技藝我一點就通,讀書卻很慢。」又笑,「原想過了這三年有所長進呢。」
薛青道:「其實你這不算三年啊你沒有真正的讀這麼久。」
樂亭道:「你也沒用三年啊。」看她一笑,但她卻一鳴驚人。
薛青擺手:「我不一樣我不一樣,我以前學過,不要跟我比。」
樂亭笑道:「所以我沒有比啊,人和人不一樣,你不用寬慰我。」。
此時身後有人催促擋了路,便忙拉著車往路邊靠了靠,薛青幫忙推著,沒有了路人的催促呵斥,只有豬叫聲聲在旁。
樂亭繼續道:「我以前給你過,我並非是為了科舉而讀書,當然如果能科舉也是很好,我喜歡的是讀書這件事,雖然先生們我天資不行,那我就慢慢讀,一年不成,三年,三年不成十年,十年如還如此那就讀一輩子,讀書是我喜歡的事,並不覺得苦更不會覺得可惜。」
薛青看他一刻笑施禮,道:「是我錯了。」
樂亭點頭道:「是的,你錯了。」
二人又相視一笑,樂亭指了指身後的豬籠道:「我要去忙了需要豬肉來盧家鋪子」又一笑,「不過我也不能幫你便宜價錢盧老爺很氣。」
薛青手一揮,道:「咱不差錢。」
樂亭再次一笑,將車繩背在肩上拉著車前行,薛青在後道:「我幫你推車吧。」
樂亭回頭擺手:「不用啊,這次沒有下雨下雪,路很好走,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快回去吧,今天要祭祖了。」
薛青應聲是站在路邊袖著手看著樂亭拉著豬籠混入人群中遠去了。
大雜院外爆竹聲聲,孩童們奔跑嬉戲,看到薛青都揮著手喊青子少爺,薛青笑著走過,薛母與暖暖正在家中打掃收拾,桃符、門神、春帖、鍾尬、福祿、虎頭貼滿了門前房壁來到這裡的第一次過年,薛青站在門前仰頭端看,自從家人意外後,她就沒有再過過年。
薛母在內看到了喊了聲青子:「這麼冷快進來。」又指著院子,「把燈籠掛上。」
薛青應聲是買進來。
除夕夜,院子裡只剩下薛母薛青二人,暖暖已經回家跟父母過年了,此時郭宅那邊傳來熱鬧聲,應該是在祭祖。
薛青看著在燈下哼著曲做豆包的薛母,不解的問:「娘我們不祭祖嗎?」
薛母被問的也似乎一怔,旋即又恍然,道:「忘了,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咱們祭祖簡單。」著看了看外邊,「那就這時候祭祖吧。」罷拎著兩個蒲團招呼薛青走向院子裡,指著一個讓薛青跪下,自己則跪在另一個上。
「好了對著天叩三個頭就可以了。」薛母道。
薛青依言跪著,有些無語,這會不會太兒戲了?而且,她又回頭看跪在自己身後的薛母,不是應該長輩在前嗎?也許是薛家的傳統?把自己當兒子養繼承了香火,就是家裡最大的?算了不問了,既然以前就這樣那就繼續這樣吧。
薛青俯身叩頭,沒有看到在她叩拜之後,薛母才帶著幾分謙卑大禮跟隨而拜。
叩頭完畢,外邊響起噼里啪啦的像爆竹又不是爆竹的聲音,孩童們的喧鬧也隨之而起,夜空中火焰騰起,松香彌撒。
薛母笑道:「郭老爺放煙火了,去看看吧。」
薛青應聲是母子二人走出去,郭家大宅外的街上人涌涌,大人孩都笑嘻嘻的觀看煙火,這一夜要守到天明。
薛青看著夜空,並不擔心四褐先生在草堂孤零零,四褐先生已經像上次那樣探自己的成群妻妾子女去了,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
不知道四褐先生的妻妾成群的家是什麼樣。
除夕已經過去,祭天祭祖已經結束,官員們已經放假休沐,而且今年還休的特別長,王相爺陛下年紀,而私下大家已經知道是秦潭公帶著陛下出門去皇寺了。
「這次能見到四大師吧?會來京城嗎?」
「先前陛下年紀,這次也許會留下了陛下在皇寺了」
冬日荒涼的曠野上五匹馬正在疾馳,為首的是裹著黑金斗篷的男子,風吹動他的兜帽,顯出秦潭公的面容。
身前的斗篷里有人探出頭,聲音怯怯道:「舅舅,還是去上次那個皇寺嗎?」
秦潭公只看著前方,道:「錯了,皇寺如同佛陀有萬千化身,今次找到不知是在哪裡又是何等模樣,還有。」他低下頭看著身前坐著的皇帝,「陛下要稱呼臣為秦潭公。」
皇帝哦了聲。
身旁有護衛伸手指向前方,道:「公爺,前面有座廟。」
秦潭公抬眼看去,見一片荒涼中果然出現一座廟皇寺通神脈,每年正月初五以及八月初一懷著要求見之心,往西北方向走,就能找到皇寺。
秦潭公道:「希望我們這次運氣好一點,才出來兩天就能找到。」
在他身前的皇帝也難掩歡喜,在野外行走真的太冷了,秦潭公也不讓坐車,只讓他跟著騎馬,顛簸的厲害,風吹的也厲害真是太受罪了。
看著秦潭公催馬向那寺廟而去,落後的兩個護衛對視一眼。
「我記得這裡,這個寺廟好像叫解慧寺。」
對於京城附近他們還是很熟悉的,另一個侍衛點點頭,低聲道:「皇寺不是寺,是人在哪裡哪裡就是皇寺」
他們催馬疾馳,很快就到了這座寺廟前,寺廟並不大,但並不破敗,看起來香火很盛這四周雖然現在看起來荒涼,但種著很多桃樹,當春日時必然為勝景,這寺廟也並非人跡罕至。
此時廟門緊閉,侍衛們下馬並沒有上前敲門,而是等待秦潭公。
秦潭公將皇帝抱著從馬上下來,半跪下給皇帝整理了一下衣袍。
皇帝面色緊張的咽口水。
秦潭公撫了撫他的肩頭,道:「不要怕,你是皇帝。」
皇帝點點頭,但看起來這話也沒什麼用,秦潭公也並不跟一個孩子計較,起身牽著他的手向廟門走去,抬頭看廟門上空無匾額秦潭公的臉上浮現笑容,皇寺無名,道:「看來我們這次真的運氣很好。」便垂手施禮,道:「四大師可在?」
聲音沉沉的送了進去,悠遠迴蕩,繞樑未絕之時,廟門咯吱打開了,一聲佛號斷了秦潭公的聲音。
「阿彌陀佛。」
秦潭公看去,見一個老和尚站在前方,身披金燦燦的袈裟,一手執法杖,頭戴佛冠,法相莊嚴,身後冬日躍出映照佛殿似佛光萬照。
如果薛青此時站在門外,必然會驚的道一句不雅的話。
這佛爺亮相真是閃瞎眼,尤其是那一張與四褐先生一摸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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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