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烏斯帶著林秋在內城兜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在一個建築風格明顯有所區別的建築前停了下來。建築位於內城入口不遠處,這時內城已經滿是來來往往的過客,這棟建築卻仿佛與世隔絕般無人問津。
林秋覺得這很可能和營房前掛著的一排鹹魚有關。鹹魚、醃肉等食物是下層人民最愛的食物,尤其對士兵們而言,這些東西就如牛奶麵包一樣不可或缺。不過鹹魚和醃肉充滿刺激性的氣味也是貴族們普遍厭惡它們的原因。
「這裡就是內城護衛的營房了。」
尤里烏斯面色如常地介紹到。鹹魚和醃肉對他這種挑戰森林大王的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住在森林的大半年時間,比這難聞得多的東西他都吃過。今天情況特殊,內城的護衛們已經投身到各自的崗位了,平日熱鬧非凡的營房也就顯得冷清了不少。
「你應該不會適應這種地方,這是像我們這種粗人生活的地方。」鹹魚特殊的氣味重還混雜著輕微的汗臭味,營房門口骯髒的盔甲與衣物堆在一個大盆里,只是看上一眼便能聯想到護衛們邋遢的生活景象。
不少人都是從戰場上退役的老兵,他們早就習慣了髒兮兮的生活。
「還好。」林秋抹了把鼻子,氣味的確有些難聞。不過想當年他在塔倫王國下層區生活過不少時間,這點氣味對他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但對於養尊處優慣了的教會神職人員來說,這些氣味幾乎是致命的。
「喂,那邊的護衛,我問你……嘔!」
這是娜塔亞今天第二次見到林秋了。林秋剛一轉身,她便乾嘔了起來。在教會修女們每天都會用特質的薰香,目的是為了保持教會聖潔的氛圍,不論薰香是否真得能起到那些作用,至少教會裡總是瀰漫著淡淡的馨香。
不像這裡。
娜塔亞修女覺得自己今天倒霉透了,由於未能說服莉雅女皇,她不得不來完成這種誰都不願意做的活跟隨主教前來的修女只有兩人,主教和另一位修女倒是聰明,把這種遭罪的活全都推到了她頭上。而更倒霉的是,被主教當成護衛的少年就是早上言行對教會充滿不敬的那一個。
「我們主教希望你們中的一人成為我們的嚮導!」現在娜塔亞只想趕快離開這臭氣熏天的地方,她簡潔明了地說出了安東尼主教的訴求。
如果只是前往王宮,娜塔亞修女便能為他帶路,然而安東尼主教卻認為自己受到了侮辱在他看來,他難得親自前往內城,理應由莉雅女皇親自迎接他。就算莉雅女皇不來,也至少應該由女僕長為他帶路。他在內城入口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一些聲名顯赫的貴族和商人都得到了女僕們的歡迎與指引,反倒是他們,連護衛都不怎麼待見他們。
這無異於對教會公然的挑釁!
白鬍子老頭安東尼憤憤不平,他找那些護衛理論時,護衛們表面上笑著說:「歡迎你,安東尼主教」,但眼神卻透出了你特麼連請柬都沒有,誰理你這樣的意味。
除了依舊沉浸在教會至高無上美夢中的安東尼本人,明眼人都知道女皇和這位分教的領導者不對付。而身為塔倫王國的合法公民,他們當然知道自己該站在誰那一邊,分教里幾乎清一色的文職人員,大家都知道的安東尼主教除了聲音大之外,連和女皇扳手腕的能力都沒有。
正當安東尼主教的鬍子都快被氣歪時,他們看見了林秋與尤里烏斯。尤里烏斯穿著王隊長的制服,加上路過衛兵對他崇敬的眼神,讓活在夢裡的安東尼又產生了不切實際的想法只要尤里烏斯親自問他帶路,並對他表現出極度謙卑的態度,教會的「顏面」依舊是可以挽回的。
這才有了現在發生的一幕。
事實上如果安東尼主教如果不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他現在應該已經到達王宮面見莉雅女皇了。
「不行啊,我接到的命令是為這傢伙帶路,並且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從背後襲擊他。」尤里烏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當然,帶路後面的命令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不好意思,阿拉夏修女,我正在調查一個關鍵的案件,並且打算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把他推到水溝里去。」林秋模仿尤里烏斯的動作,同時也隨口編出了一個新的計劃。
你們兩個有毒吧!
娜塔亞生氣地板起臉來:「我的名字是娜塔亞!而且,有什麼事能比服務安東尼大人更重要?」
面對突然生氣的娜塔亞修女,林秋和尤里烏斯面面相覷。
就在娜塔亞修女覺得自己尖銳的問題起到作用時,林秋接下來的問題差點讓她氣得背過氣去了「對了,我從剛才就想問了,安東尼達斯是不是那個會騎馬的老頭?」
「準確地說是個鬍子很長的老頭。」
「你們怎麼敢對安東尼大人如此不敬!」娜塔亞修女十分震驚,這兩個小子不僅對主教沒有任何尊敬,還敢篡改安東尼大人的名字!
這是十惡不赦的罪行。
林秋試圖讓自己顯得和善一些:「事情是這樣的,修女小姐姐。現在我們正準備進入這個神秘的建築調查一個重要的案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娜塔亞的脾氣也上來了:「你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向安東尼大人道歉,並且親自為他引路來贖罪!」
……
一分鐘後。
「……你這是什麼意思?」
娜塔亞的目光死死凝視著被林秋放在她雙手上的巨型鹹魚,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偏偏林秋還用一副安撫鬧彆扭小孩的口吻說道:「這個送給你,在我們家鄉,鹹魚象徵著尊敬,我們還有事要忙,請你幫我把它轉交給安東尼達斯主教。」
「你偷了護衛們的鹹魚!」尤里烏斯眼中的驚愕比娜塔亞小不了多少。
「不。」
林秋瞥了一眼鹹魚,嚴肅地說道:「我懷疑這個鹹魚里藏著重要的線索,所以它被我臨時徵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