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樂觀。」
這是宮廷醫師得出的結論,他甚至連薩爾芬究竟中的是什麼毒都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種毒液正在不斷瓦解薩爾芬體內的防線,當他所剩無幾的刻痕力被毒液蠶食殆盡後,這些舉動便會要了他的命。
薩爾芬還剩最多一個下午的時間,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
聽到這個噩耗後,莉莉絲不滿地對拉文霍爾嘟噥了一句:「你不是鍊金術師嗎?太沒用了吧!」
「製毒只是我們的副業,而且我們只管制毒從不管解毒!」拉文霍爾很想在這種時刻挺身而出,讓莉莉絲等人意識到他的重要性。然而對於薩爾芬中的毒他也無能為力,一個下午的找出毒藥的配方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當年鍊金術師協會的會長來也沒用!
「在解毒前,薩爾芬隊長是不可能甦醒的。」
「去找把齊格勒隊長找來!」莉雅嚴厲地命令道。
「沒用的,根據你們的描述,他應該巴不得薩爾芬死了。」柯麗雅臉色有些難看,她的內心深處仿佛正在經歷著天人交戰一般:「我知道這種毒藥,塔倫王國也只有一個人會配這種毒藥。」
「誰?」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柯麗雅猶豫許久才回答道:「……夜鶯。」
即使在刺客公會,也只有極少的高層才能接觸到它。這並不是毒效最快、也不是最隱蔽的毒藥,在通常的刺殺契約中,刺客們並不會使用這等高級毒藥。它被研究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毒殺聖殿騎士。
最早誕生於百年戰爭初期,在中期最為盛行,而隨著刺客公會的銷聲匿跡,這種讓拜倫帝國高階騎士們聞風喪膽的毒藥也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柯麗雅十分了解這種毒藥,因為在刺客公會入侵帝都時,她便親手用它毒殺了卡納家族的家主,也即她的父親。
但那些毒藥並不是她研製出來的。
隨著入侵計劃失敗,夜鶯恐怕成為了刺客公會中唯一一個掌握了毒藥配方的人。
「沒有一個下午的時間了。」柯麗雅凝視著渾身出著虛汗的薩爾芬,顯然他正在處於極度的煎熬之中:「不出一個小時,毒液便會流入他的心臟,到了那時,即使拿到了解藥也無濟於事了。」
「我去找她。」林秋不假思索的說道,薩爾芬無疑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
「不,她想見的人是我。」柯麗雅搖了搖頭:「你們在宴會上盯好齊格勒就可以了,我已經通知了尤里烏斯,讓他隨時待命……你們什麼都不用考慮,我一定會把薩爾芬活著帶回來的。」
說著,她將薩爾芬扛在肩上,徑自離開了房間。
「我去跟著她,說不定會有意外現。」海蓮娜毛遂自薦道。在幾百年前,她就厭煩了貴族們的宴會,她可不想在宴會上應付那些如同蒼蠅般向他搭訕的男人們。而另一方面,齊格勒自然不會讓柯麗雅如此輕鬆地把薩爾芬救回來。
「宴會的準備工作就要開始了。」兩人前腳離開,女僕長卡蓮後腳便走了進來。
這是一場空前盛大的宴會,宴請的對象囊括了塔倫王國各種名流,一些受到了邀請的富商拋下手上的各類事務,正午剛過便來到了內城。按照貴族禮,舉辦宴會的人出於尊重必須提早到場,接待客人。
「放心吧,海蓮娜去了就萬無一失了。」林秋安慰莉雅。
這也應該是最理想的處理方式,由他、莉莉絲與艾麗莎負責保護莉雅的安全,海蓮娜與柯麗雅進行隱秘的調查,無論哪一邊都固若金湯,讓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無從下手。
「按照流程,來賓會先參觀內城,在此期間莉雅要一直待在主廳。」為了方便林秋等人的部署,卡蓮介紹起宴會的流程來。內城的範圍極大,如果真有刺客,他可能埋伏在任何地方:「柯麗雅和尤里烏斯的手下們主要負責主廳的戒備工作。」
這些部署都是臨時修改的。
雖然他們不知道齊格勒隊長究竟在醞釀著什麼陰謀,但他現在顯然不足以擔任如此重要的職責。
「不過柯麗雅在離開前提到過皇家圖書館和小花園都是高危地帶。」卡蓮將標記的好的地圖遞給林秋,有關刺客的看法方面,柯麗雅與林秋意見不同。她認為刺客真實存在,而不是某人為了自己的計劃虛晃一槍。
「那我先去這些地方搜查一下吧。」
林秋收下地圖,宴會正式開始是在傍晚,距現在還有相當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艾麗莎足以保護莉雅的安全,他們沒必要把人手都集中在宴會廳里。最近生的事已經夠讓林秋焦頭爛額了——當他們以為襲擊者是夜鶯時,薩爾芬卻捲入其中了;而當他滿城通緝薩爾芬時,他卻遭到了齊格勒手下的襲擊。
這讓林秋嚴重懷疑齊格勒是否又是某人的幌子。他真希望這種時候有一道電光划過自己的腦海。
「你在懷疑齊格勒隊長?」
就在林秋在王宮交錯的迴廊擺出思考者的造型時,尤里烏斯獨有的懶散聲音從一旁傳來:「事先說明,不是我想來的,是女僕長卡蓮非要讓我來當你的嚮導。」
就在不久前,當尤里烏斯也擺出沉思者的造型師,女僕長在小花園的躺椅上找到了他。當然,尤里烏斯思考的問題並不是真兇究竟是誰,而是他晚上應該多吃些牛肉還是烤乳豬。就在他思考這個人生究極的難題時,他的手下出賣了他。
那些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不會亂說的士兵們一見到漂亮的卡蓮,立刻暈頭轉向地暴露了他們隊長的行蹤。
「齊格勒隊長怎麼了?」
「我聽說了你們在海灘遇到的事。」尤里烏斯有樣學樣地坐在了林秋身旁,在他看來,當林秋的嚮導也可以理解為換一個地方呆:「殺死薩爾芬先生的確像是他下達的命令。」
「但是……?」
「但是齊格勒隊長是耿直的人,大概和我差不多。」
尤里烏斯仰起頭,看了看依舊湛藍的天空:「至於前面生的那些事,即使真的和他有關,我猜也一定是有什麼人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