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爾-賽琉斯!」
奧頓與柯麗雅同時叫出了同一個名字,不同的是,前者是驚恐,後者則是驚喜。
幾乎在林秋身影消失的同時,橙色的火焰在柯麗雅面前凝成了一條巨蟒,刺向柯麗雅的鐵劍頃刻間化為了鐵水,騎士們趕忙鬆開各自的武器,以免引火上身。
將刻痕力化為火焰,其強度會呈幾何倍地提升。
奧頓不由想起了林秋在大戰時創下的驚人戰績——擊殺三名聖殿後,又力敵一名刺客公會的元老。
「擺陣!」
見巨蟒撲向他們,騎士們倒退數步之後,他們的刻痕力聚成了盾牌的形狀,阻擋在了奧頓面前。巨蟒撕咬著騎士們的防線,一時間寶庫地動山搖,仿佛隨時都有塌陷的可能,奧頓體內的刻痕力此刻更是不要命地修補著被撕爛的防線。
僵持約莫持續了數秒後,巨蟒才最終被他們的刻痕力蠶食殆盡,而他們的防線也變得千瘡百孔。
奧頓的臉色卻並未因此緩和下來,當火焰散去,他分明看見了眾人面前的林秋。他還未來得及開口,深海便劃出一道橙芒,厚重的盔甲輕易被劍鋒穿透,騎士的鮮血濺得他渾身都是。
柯麗雅同樣愣在了原地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林秋出劍的背景與會長重合在了一起。她終於明白初遇林秋時那微妙的恐懼感的來源了——那是刺客公會成員對於會長本能的恐懼。
「這是……會長的劍技!」她喃喃自語。
「我不太主張對同國的騎士刀劍相向,但是這些能毫不猶豫地對昏迷小姑娘下手的人,已經算不上騎士了吧?」林秋收回劍,冷聲說道。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僅僅過了不到數分鐘,直到聽到深海入鞘的聲響,奧頓才回過神來。他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馬福亞家族精銳的騎士團,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被全滅了?
在路上偶遇雷迪斯之後,林秋便飛奔而來。
「我個人比較討厭對外不出力,專門在暗地裡對自己人捅刀子的人。」
馬福亞家族之所能在大戰之後異軍突起,是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加入過戰鬥,大戰結束後的幾天,他們先是暗中摧垮了弗朗次家族,現在又將目光投向了卡納家族的寶庫。
「那麼你呢……」
沉默許久的奧頓忽然說道:「聯合刺客公會的殘黨,這件事如果傳到王室那裡,會怎麼樣呢?」
刺客公會的入侵造成各大貴族不可估計的損失,帝都對刺客公會的仇視早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提爾-賽琉斯之名很有可能瞬間從英雄變成過街老鼠。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林秋面色如常:「你敢在卡納家族的寶庫暗殺下一任家主,說明這件事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吧?」
他的右手從深海上挪開,轉身走向昏迷不醒的艾琳——「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麼當上院長的,一上台就施行暴政、趁戰爭之力剷除異己,更關鍵的是……連自己被砍了都察覺不到。」
奧頓臉色一變,右肩處傳來一陣刺痛,他難以置信地低頭望向自己右肩溢出的鮮血。
「放心,你撿回一條命。」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留著山羊鬍的男人懶懶散散地嘀咕道:「是因為發現我來了所以故意刺歪了麼?」
「只是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來到艾琳身邊的林秋探了探對方的呼吸,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紫黑色的肌膚已經恢復如初,只是她眉頭緊蹙,仿佛正經歷著夢魘一般。
撿回一條命的奧頓突然發了瘋般指著林秋大吼道:「拉莫夫閣下,提爾-賽琉斯聯合刺客公會的殘黨,試圖……」
柯麗雅目瞪口呆地盯著被拉莫夫重拳砸得昏死過去的奧頓,在下手之後,那個懶散的男人無辜地撫了撫自己的山羊鬍,解釋道:「因為被人當成了蠢貨,所以情不自禁地就下手了。」
他的另一隻手在衣服中摸索了許久,取出了一個刻有『聖印』的卷宗。
『聖印』,意味著聖女親口下達的命令。
拉莫夫絲毫不管奧頓能否聽見自己的話,打開捲軸無精打采地宣讀起來:「介於你在塔樓學院的所作所為,在『學院中樞』與拉莫夫-蘭斯洛特的諫言下,奧頓-馬福亞……你已經被免職了。」
「真是的,你們這群小鬼一個比一個麻煩,那個叫苦艾爾的傢伙和我嘮嘮叨叨地說了一早上,晚上又不巧撞見了你和刺客公會的殘黨串通一氣的畫面,請體諒一個帶薪休假的大叔啊!……對了,你是叫柯麗雅吧?」
寶庫的地面忽然出現了幾個深坑,騎士們的屍體也隨之被埋入了地下。
拉莫夫彎下腰扛起奧頓。柯麗雅身子緊繃,在對方眼神的鎖定下,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提爾小哥,一上了年紀果然就會變得老眼昏花,有時候連誰是刺客都分不清了。」
柯麗雅一愣,林秋這時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了對方拋來的重物。
她低下頭,艾琳略顯蒼白的臉映入她的眼帘。
「你確實眼花了,大叔。」
完成這一切之後,林秋伸了個懶腰,率先朝寶庫外走去:「這裡並沒有什麼刺客,只有一個阻止了邪惡院長的食人族勇士。關於比克大魔王復活的事,你也可以不用操心了。」
「比克大魔王?」
拉莫夫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我會把它寫進工作報告裡的。」
……
深夜,一個女子飛奔在卡納莊園之內,她熟練地避開了打著瞌睡消極怠工的護衛,停在了一個房間前。
她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並將懷中的少女緩緩放在了屋子正中央的大床上。她縷開少女額間散亂的劉海,駐足半晌後,她為對方蓋上了被子。
「我之前碰巧遇到了拉莫夫。」
她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時,蒼老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穿著黑色長袍的老者倚在牆邊,對她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有關你母親的事,就跟我來吧。」
……
「你又跑去哪了?」
林秋剛一來到莊園門口,艾麗莎就迎面向他走來。
明月高掛,此刻的帝都寂寥無聲。
「這就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
艾麗莎忽然展顏一笑,驚艷的笑容震了林秋一下:「沒關係,那就慢慢說吧。」
林秋輕咳一聲,認真地說道:「唔……這是一個關於勇氣與希望的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