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林秋觀察,蘇西-瑪拉的脾氣應該不怎麼好,從她自告奮勇地加入教練團隊之後,總是以刁鑽的角度試圖用水晶襲擊理察王子的面門就能感受出來。自蘇西加入了教練團之後,王子以臉接水晶的概率已大大提高了。
當然,在這般魔鬼訓練下,理察已經能偶爾做到在五米左右的範圍引爆『彈力水晶』了。
代價則是變得狼藉一片的莊園,以及理察王子左眼的一塊淤青。
一般而言,林秋提醒理察王子的語氣是:「注意好,調整呼吸!」
而蘇西提醒他的方式則簡潔明了了許多:「吃我一擊!」
理察雙目一凝,戴著戒指的左手暗自蓄力,但在他將氣流揮向兩塊水晶之前,一位老者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留著白色山羊鬍,身披皇室騎士特質的白袍,他穩穩地接住兩塊水晶,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快。
「理察殿下,如果鬧夠了,就和我回去吧?」
老者的目光沒在林秋與蘇西身上過多停留,而是轉過頭,擠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對理察說道。理察遲疑了片刻後,搖頭回應道:「柯布爺爺,我已經在這找到了變強的方法,暫且不打算回去了。」
「變強?」
老者詫異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紫色水晶,雖然王室與研究院的關係不深,但他們每年研發出一系列的產物他還是有所耳聞的。在他看來,這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只有連騎士都當不上的人,才會自暴自棄地加入所謂的研究院。
一縷白色的火焰升起,他手中的紫色水晶便化為了灰煙。
他不僅沒看見理察變強,反而撞見了這些人對王子大不敬的一幕。
無比了解理察為人的他,自然知道王子一旦做出了決定後,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因此柯布將目光轉向林秋:「能否借一步說話?」
從『浮夢宮』事件發生後,他就開始暗中觀察這位帝都的新星。得出的結論則是失望。
雖然林秋的實力相比那時的艾麗莎也不遑多讓,但相比於沉穩的艾麗莎,他的性格並不招人喜歡——尤其是來帝都的第一時間,就招惹了帝都不少的貴族。
王子和這種人待在一起,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
林秋將柯布帶進了活動室的隔間。出乎意料,當門關上之後,這位聖殿騎士並沒有像他施壓,也沒有絲毫警告他的意思,他沉思了一會,自我介紹道:「我是柯布,曾經是亨利國王的貼身護衛。」
作為禮貌,林秋回應道:「提爾-賽琉斯。」
「那麼我便開門見山了——提爾閣下,暫且不說你那值得商榷的訓練方式,有些事我需要事先告訴你,無論你怎麼訓練理察,他也無法成為一名騎士。」
柯布的話不由讓林秋愣了愣,他所說的並不是『優秀』或者『合格』的騎士,而是說查德王子壓根就無法成為一名騎士。
據他了解,這片大陸上的人,從出生開始,體內都或多或少具備刻痕力,因此只要得到恰到的訓練,以及持之以恆的磨鍊,即使最廢柴的人也能成為一名游騎士。身為王子的理察作為全賀露提雅最好的資源,他在入學時連游騎士都不是本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在帝都,王室子嗣在滿月時,都會送往聖女大人那裡進行評定。除了籠統劃分的天才、優秀、一般、拙劣外,還有一種無刻痕力者的存在,而理察恰恰是後者。因此,無論他今後怎麼努力,連最普通的騎士都達不到。不過請不要將這個事實告訴理察——之所以要對閣下說這些,是希望你今後行動時,能將理察視為一名普通人。」
林秋從對方委婉的語氣中聽出了對方話里的深意:
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無論是『浮夢宮』或者對抗那隻s級魔物,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現在看來,理察希望你成為他騎士道路上的引路人……」
柯布故意頓了頓,莊園一片吵雜聲響過後,理察的聲音正好傳了進來:「蘇西學姐,沒關係的,繼續吧!」
「亨利國王和理察故去的母親希望他能像一個普通孩子一樣生活下去,他們有恩於我,所以如果理察王子再度身處險境的話,就算扮演惡人,我也不惜要讓他離開風爐學院。」
「但是你應該明白,一旦阿爾伯特上位,他應該不會給理察這種機會吧?」
柯布不由一滯。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直言不諱地說出了他一直以來的隱憂,阿爾伯特暫且不敢肆無忌憚地對理察出手,是因為亨利五世還有一息尚存。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阿爾伯特到時念及手足情誼。
「如果是我的話,與其祈禱阿爾伯特上位後良心發現,還不如自己幫理察把王位搶過來。」
柯布瞪著林秋的表情足足看了數秒。
——這小子是認真的。
——他瘋了麼?
雖然理察與阿爾伯特為敵是帝都人人皆知的事實,但大部分人——包括阿爾伯特本人在內,都沒把這位笨蛋王子的一言一行當回事,因為能支持他的人實在太少了,少到阿爾伯特都懶得理那些平民們。
只要他上位後,發布一道命令,就能將那些支持理察的平民們屠殺乾淨。
然而一旦林秋真的打算參合進來,這件事就變得不同了。林秋身後的支持者可是艾麗莎——賀露提雅最年輕的『圓桌騎士』,同時還是和聖女關係最為密切的騎士。正因如此,就算林秋在『浮夢宮』大鬧一場,那些殃及池魚的貴族們也只能忍氣吞聲。
畢竟王權的威力再大,也比不過教權。
「可是,為什麼?」
柯布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林秋的動機。如果今後有教會在背後作為支撐,他大可以把帝都的水攪渾,但這中無異於顛覆一個國家格局的行為,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可是你們家的笨蛋王子把我拉上賊船的!不過,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的話,我不妨和你立下一個賭約——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在『新生交流賽』的時候,我會讓理察擁有足以媲美銀徽騎士的力量。」
一個月?
柯布不由笑了——看來這小子瘋得徹底,他用了足足十年時間都沒能讓理察成為一名游騎士!
「一言為定……如果閣下輸了,請務必勸說理察放棄王位,我會代他向阿爾伯特王子講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