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玫在吃的方面,真的是很一根筋的。
這不,一個幾頭鮑魚的概念普及,就把李建斌給得罪了。
普通人誰會去關心多頭鮑是因為有幾個頭啊,還是因為一斤鮑魚乾里有幾頭鮑魚?
這涉及了很多人的知識盲區,但大多數人都是看個熱鬧。
反正他們也沒有表示出自己不動鮑魚的頭數是什麼,所以尷尬的也只有李建斌一個人了。
誰讓他要攬功,自己冒出來呢?
李老爺子也是無奈,不過對艾玫,他倒是不討厭。
一個純粹的吃貨,在說吃這方面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討厭的起來?
至於二兒子丟臉的事情,這還能怪得了別人?
都是你自己心術不正啊。
今天這事情,透露著古怪。
一開始他帶牛師傅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牛師傅在蘇何之後上了豆腐菜,李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能說,在排擠老六,想要把老六趕出去,面對老六來搶財產這方面,幾個人做的也太明顯了。
可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老子的東西,老子願意給誰就給誰。
輪得到你們來給老子做主?
李老爺子本來就是一個倔強的性格,掌控欲還挺強的。
結果現在有人想給他安排事情,李老爺子立刻就是怒了。
你們又不是那些老夥計,不是老子的上司,也敢這樣對老子?
簡直不可理喻。
艾玫這邊,還在說,余翠敏壓根就拉不住她。
艾玫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在宴席上已經徹底的釋放了自我。
「牛師傅的這道貂蟬豆腐,不能說不好,應該說,十分到位。」
她侃侃而談,絲毫都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但要說牛師傅的這道豆腐菜普通人也吃的起,那就是痴人說夢了。
牛師傅的這道菜,豆腐已經是使用了精挑細選的大豆,經過了特殊的製作辦法,使得製作出來的豆腐更加的爽嫩。
這本身便不是普通人能夠吃的到的了。
另外,牛師傅的這些泥鰍,本身也是精挑細選的,每一條的大小都差不多。
而且,在泥鰍還沒有做菜之前,就已經經過了精心的飼養。
在做菜之前,還專門使用了鮑魚、鵝頸藤壺、藍鰭金槍魚等名貴海鮮熬煮老湯,用來餵養泥鰍。
泥鰍的體內都帶有泥土,這樣做的方法就是讓泥鰍吐沙。
另外,也讓泥鰍帶有海鮮的鮮美。
之後,牛師傅才帶著這些專門製作的原材料,精心準備,每一鍋都是牛師傅費盡心思,專門做出來的。
所以我才說,某種程度上,六爺爺的那道上清豆腐,比這道貂蟬豆腐要好。
因為那完全就是個人的廚藝,不帶食材的加分。」
艾玫壓根就不管別人,余翠敏也根本就拉不住。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這麼多,最後還對牛師傅問道:「牛師傅,我只吃出了這麼多,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對的?」
如果是其他人,牛師傅一定認為她是在諷刺自己。
但對艾玫麼,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這個艾玫,其他時候還挺精明的。
但在吃這方面,不要指望她精明,這就是個直腸子。
牛師傅還聽說過,這個艾玫,之前在豫章的時候,在一家小館子裡吃到了某種東西。
她一開始拿不準,就天天去吃,然後一直追著人家老闆問。
最後把人家老闆所有的秘方都給說出來,讓人家的競爭對手都給聽了去。
當然了,裡面還帶了殼子,最後那老闆被人給帶走了。
牛師傅苦笑著點頭:「艾玫小姐說的對,幾乎把我的秘方都給說出來了。確實,這道菜比這道佛跳牆豆腐菜還要精心,還要昂貴。我還是無法理解,這些食材其實比不上我的這些,而且火候也應該比不上我的才是。為何這個味道?」
蘇何就笑了起來:「其實牛師傅的火候掌握的是十分好的,除了我六爺爺,還有我九叔,我還真沒發現誰的火候掌握的比牛師傅的還厲害。我的秘訣嘛,也很簡單。」
所有人都在聽著,這或許就是九鼎食肆的秘密了。
蘇何呵呵笑道:「秘訣其實很簡單,我有一鍋已經煮了三年多的老湯,通過精心配置,使用中藥配方,一直沒有熄火的老湯。是這老湯改善了口感,才讓你感覺到了這種爽滑和q彈的感覺。」
頓了頓,蘇何又道:「當然了,這些豆腐菜,都是我秘制的。
和牛師傅的豆腐一樣,也是精挑細選的材料。
所以艾玫小姐說的,其實也是在說我的菜。
確實不是普通人能經常吃的,但今天不是壽宴麼?
人生能有幾個七十年呢?這是一件大喜事,自然要好好地慶祝一番。
平時捨不得吃的,今天也要拿出來慶祝。
另外,這道菜很快會在九鼎食肆上市,普通人家裡弄這個雖然麻煩,但可以到九鼎食肆來品嘗。
雖然價格有些小貴,但絕對物有所值。
沒辦法,我這也是付出了很多原材料和人力物力的,不可能賤賣。」
牛師傅還算是光明磊落,蘇何自然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打算。
又捧了一下李老爺子,又順便給自己的九鼎食肆打了下廣告。
這豆腐菜也是要上的,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九鼎食肆打廣告,打出名聲去。
今天可是來了不少豫章的大人物,等他們回去,給九鼎食肆打下廣告。
未來,九鼎食肆進軍豫章,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老爺子也比較滿意了,沒有繼續說李建斌的事情。
這個事情,就讓它這麼過去吧,他都有些沒臉了。
再說下去,他要當場就開始清理門戶了都。
可他不想說下去,一個村裡的孩子卻突然說道:「可是,我覺得這道貂蟬豆腐一點都不好吃。而且我還感覺我的肚子有點」
說完,孩子就跳下去,準備朝著遠去跑去。
然後,噗~
孩子拉稀了。
牛師傅臉色難看,當然不是因為孩子打他臉的緣故。
這個孩子看得出,應該不是撒謊。
同桌的其他人臉色其實也不太好。
就這會兒,一群人起身,準備離開。
肚子實在是受不了了。
可他們也是一樣,還沒走多遠,就開始拉稀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牛師傅想要去查一查到底是什麼情況,其他桌都沒問題,就這一桌有問題。
李建斌的老婆突然就說道:「憑什麼說是貂蟬豆腐的問題?牛師傅可是我們專門請來的。我們還能在自己的菜里下藥?肯定是那道佛跳牆豆腐菜有問題。貂蟬豆腐肯定好吃啊,這孩子瞎說。」
蘇何看了過來,這人怎麼知道是下藥?
這話說的,有點不打自招啊。
不過也是,不下藥,怎麼會讓一桌的人都肚子受不了呢?
這拉稀,可不會所有人一起腸胃不舒服吧?
有的時候,不習慣吃辣的,突然吃辣,可能會導致拉稀。
或者是食品有些不乾淨的,也會導致。
但每個人的適應能力不同,不可能一桌子的人都這樣吧?
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明白,所以聽到李建斌老婆的話,立刻就是臉色古怪。
陳楠突然說道:「就是大嬸你下的藥。」
李建斌老婆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不耐煩的說道:「去去去,哪裡涼快哪裡去。一個毛孩子,知道什麼?」
蘇何卻道:「雖然是孩子,但我覺得,孩子更加不會撒謊。有的人開口就已經是不打自招了。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李建斌的老婆有些慌:「不可能,我沒做過。你們不要血口噴人,要我說,肯定是你們下藥了。你們這是覺得贏不了牛師傅,所以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李老爺子臉黑的,好不容易回來做個壽宴,結果發生這麼多事情。
他這老臉喲,都沒地方放了。
這事情傳回豫章,他哪裡還有臉出去見老夥計?
李建斌也是暗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娘們。」
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承認的。
當即,李建斌也道:「道理就是這樣,我們不可能在自己的菜里下毒的。這肯定是你們下的。」
蘇何奇怪:「你們怎麼就知道是下毒了?」
李建斌一滯,然後道:「如果不是下毒,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陳楠點點頭:「是啊,就是下毒。」
李建斌道:「你看,你帶來的孩子都承認了。大哥,讓人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李老爺子的臉色已經黑到了一定的程度了,蘇何氣極反笑。
剛想說話,陳晨就道:「我們有證據的。」
李建斌根本不聽陳晨的話,蘇何提議道:「我弟弟說了,他有證據,你不打算聽一下麼?」
李建斌如何肯聽?
「幾個毛孩子的話,不足取信。他們肯定是被你安排好了的。」
他回頭看向李建明,李建明無奈,正好點頭:「也是,你們估計是和我六弟說好了的吧?六弟,你這手段有些不太好了。我知道你想展現你的能力,可能力不是這樣展現的。你還是回來多學學,大哥教教你。」
李建仁臉色也不太好,有心把之前的事情說出來,又怕攪了興致。
再說,這種事情說出來,實在是讓李家丟臉。
他不敢說,也不好說。
李建明也是內心嘆息,這個事情啊,還真不好說啊。
這個時候,必須要保住李建斌和他老婆。
這娘們,辦事就是不牢靠。
他哪裡不知道漏了餡?
可,這個事情不能承認。
「還是聽聽吧,陳家的孩子,不會撒謊的。」陳子揚突然說道。
蘇何有些意外,陳子揚這是查清楚了?
可是,今天突然這麼說,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建明很是惱火,誰這麼沒眼力見?
不給老爺子面子?
他可是長子!
再說了,幾個鄉下伢子,有什麼值得重視的?
今天犧牲了他,保住李家人,才是應該的。
沒見其他人都不說話麼?
可他轉身,就看到了燕京來的陳子揚。
旁邊是燕京盛家的盛文喬。
盛文喬雖然不知道陳子揚怎麼突然這麼說,但那確實是陳家的兩個孩子。
他們這些天多方打聽,雖然還沒找到陳子良的下落。
但陳子良在碧水市,化名陳乾,生有兩個孩子的事情,他們還是查到了。
甚至連陳晨和陳楠之前在街上流浪,乞討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
這會兒,應該是不想看兩個孩子被別人欺負。
這兩家?
李建明有些臉色難看了,這話還真不好說。
紅夏突然開口說道:「幾個孩子的話,確實不足取信。還是不要聽了,讓警察過來處理吧。」
李建明暗自點頭,這紅家據說有些飛揚跋扈,但如今這紅夏對自己伸出援手,還是好人啊。
陳子揚譏諷一聲:「你紅家的人,說話都和放屁一樣,自然是不足取信。可我陳家的孩子,那都是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出來的話,絕對可信。」
紅夏訝然:「這是你陳家人?」
陳子揚冷笑:「你不要說你不知道,你的人追殺我三哥的事情,我陳家遲早會找你算這筆賬的。」
雖然是敵人,但紅夏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事情的。
對這個事情,他之前還真沒在意。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他眼睛眯起來,或許,也不是不能這麼做麼。
蘇何皺眉,陳子揚這是想要做什麼?
本來陳晨和陳楠被他保護的很好,對方顯然是不知道兩人的存在的。
這不是把危險引過來麼?
難道,陳子揚就是想要這個結果?
看陳子揚的臉色,和他說話的語氣,也不像啊。
蘇何心裡想著,往後要讓卜游多帶幾個人了。
要不然,這紅夏一旦鋌而走險,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好在這幾個熊孩子已經不抗拒被人跟著了,要不然,他還真的很擔心。
這紅夏,果然做事不計後果。
這紅家也是,這麼慣著後代麼?
這麼肆無忌憚?
不過目前,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渡過去吧。
蘇何可沒有一點給李家人背黑鍋的打算,你家的醜事就算是泄露了,也和我沒有關係。
蘇何剛想說話,力挺陳晨。
陳晨就開口說道:「其實,我們今天玩的時候,發現蘇何哥哥的車裡,放著一個照相機。我們就是想要玩那個照相機,就拿出來到處照相。其中就拍到了那個大嬸拿著一個紙包,往那個貂蟬豆腐里放藥粉的情況。」
靜,安靜,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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