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上,紀欣願意幫目羽峰,哪怕放棄自己的尊嚴與廉恥,因為她喜歡他。
而理智上,她不願意面對這件事,她覺得自己應該一直等下去,等到自己想要的說法,可如果最終他也不給自己個說法那要怎麼辦?
不斷地痛苦掙扎中,她的情感漸漸戰勝了理智,最終她決定不見目羽峰,直接將這東西扔進他的地洞之中,自己扭頭就跑。
她乾脆將決定權交給目羽峰,自己的心意,自己的做法已經完全表明了,如果他能給自己個說法,之後他必定會來找自己的,如果他不想給自己說法,那以後自己也沒臉再見他了,只有躲著他,一直躲下去。
最終,她悄悄來到了目羽峰的住處,卻發現裡面沒人。
她不由鬆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將這東西放在了地洞中,自己又悄悄地回去。
大長老正在洞府中查看門中的帳目記載,卻聽到洞口目羽峰的聲音傳來:「師祖…你在嗎?我拿到那材料了。」
大長老一聽,臉上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詭異笑意,道:「進來吧。」
聲音順著洞府通道,有如一道滾滾氣浪傳了出來。
目羽峰幾步衝進了洞府,將那玉瓶遞給了大長老。
大長老看了看他,只說了一句話:「你先出去,一刻鐘之後再進來,不過我可告訴你,這東西可不能白拿,要不然一個女孩子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啊。」
目羽峰心中不由一沉,剛才的喜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洞口被一道光幕封住,大長老一臉奸笑地坐在其中,一伸手,一道火焰將那玉瓶化為了灰燼,然後他取出了兩隻拳套,放在一旁,繼續看起了簡牘。
一刻鐘之後,洞口的光幕消失,目羽峰迴到了洞中。
大長老一臉嚴肅地一點指,兩隻拳套直接飛向了目羽峰。
瞥了他一眼道:「千萬別忘了我的話,你可以走了。」
目羽峰並沒有多留,拜謝過師祖之後回到了住處。
坐在地洞之中,看著手上的一雙拳套,滴血認主之後,感受著其中的滾滾力量,心中不由有些沉甸甸的。
這東西雖然已經認主,雖然可以使用,但還不算自己的本命法寶,還無法與自己心意相通,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精血溫養和靈力煉化。
自己拖了二十年的本命法寶問題終於解決了,可紀欣的事該如何解決呢?
目羽峰可以感受到她對自己濃濃的情意,可自己該怎麼辦?接受她?那以後該如何面對亞若?不接受?那怎麼對得起紀欣?自己的良心也會不安的。
但眼下還不是考慮這件事的時候,自己必須儘快出去買材料,即便知道此次出或許有危險,可還是必須去。
將避火千鱗穿在了裡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目羽峰先來到了紀欣的住處。
他能感覺到紀欣就在房中,可伸了伸手卻沒有勇氣推開房門,只在外面道:「我有急事必須出去一趟,如果能平安回來,我會來找你的。」
房中的紀欣察覺到目羽峰靠近時,一顆心已經「砰砰」跳得厲害,可聽了他的話卻不由一愣。
他要去做什麼?「如果能平安回來」是什麼意思?只是微微一猶豫,目羽峰已經離開,御劍而去了。
紀欣已經把自己關在屋子中數日了,因為那東西,她總覺得心中充滿了羞澀,不願見任何人。
可此時,她還是走出了屋子,她要去找竹昱江師叔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要出去?還說「如果能平安回來」這種奇怪的話。
烏竹居中,竹昱江正準備將那大劍胎體分解,其上的大部分材料和陣盤還可以使用,這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此時,紀欣臉上帶著微微紅暈走進了烏竹居,對竹昱江見禮,卻低著頭,似乎在躲避他的目光。
竹昱江微微一笑,看著紀欣道:「欣兒,多日沒看到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啊?」
紀欣有些不安,不知道師叔知不知道那件羞人的事,如果知道那該怎麼看自己呀!
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問道:「師叔,習師弟他剛才來找過我,說要出去。可他說『如果能平安回來會再找我。』這話似乎有些古怪,我不太明白,所以過來問問師叔,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竹昱江聞言也是微微一愣,隨即他便想通了其中關節。
之前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柄大劍和紀欣的事情上,沒有仔細考慮,現在聽紀欣這麼一問才仔細想了想這件事。
如果有人故意在大劍上做手腳,那目的是什麼呢?有沒有可能是有意將目羽峰引出宗門欲對其不利呢?
如今看來這種可能性的確有,而且很大。
顯然,自己的徒弟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可還是選擇了獨自去面對,自己這個做師父的卻完全沒想到這一層。
竹昱江眉頭緊鎖,沉聲道:「他出去要買些材料,這樣吧,欣兒,你就在我這裡待著,看好這件東西,不要讓任何人接觸。我追過去看看,習山他實力不俗,而且閱歷豐富,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紀欣不放心道:「我也去。」
竹昱江道:「如果是我和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去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這東西對他來說也很重要,千萬不能再出意外了,你還是在這裡看著這東西好。」說完徑自去了。
目羽峰已經做好了準備,不但將避火千鱗穿在衣服裡面,更是將一直在修煉的骨中虛也叫醒,甚至將剛得到的一雙蝎虎拳套也戴在了手上。
他不認為楮卜會傻到再次使用同樣的手段把自己引出去,而除了楮卜之外自己在這裡似乎並沒有其他對頭,所以,他並不認為這次出來一定會有事,就算有事恐怕也不是楮卜乾的。
不過,該小心依然要小心,這件事中必定是有古怪的,如果有事的話恐怕會很嚴重,畢竟這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出了羿熔閣,目羽峰一路向北,御劍急速而去,可飛出了不足二百里,他娘的!前面果然有事!
前方四名羿熔閣的四代弟子攔住了他的去路,為首的一人目羽峰認得,是楮卜那個小團伙中的一人,論資歷僅次於楮卜,論實力也有結丹中後期左右,應該不輸於楮卜。
目羽峰想了想,此人好像叫做蜢大月,當初自己跟楮卜一夥喝酒那次也有這個人。
記得其他弟子還拿他的名字開過玩笑,說他出生時家鄉遭了蝗災大半個月,將糧食吃得精光,他自生下來就缺衣少食,差點沒餓死,他的爹娘便給他起了個蜢大月的名字。
如今想來,他應該是個出身貧寒,沒什麼背景的弟子。
目羽峰微微一笑,抱拳道:「哦?這不是蜢師兄嗎?幾位師兄該不是專程在此等在下的吧?」
他還真沒把這幾名弟子放在眼裡,四名結丹期弟子而已,而且其中三人只有結丹初期修為,這幾人就算不動用骨中虛的力量,自己也完全可以輕鬆解決。
雖然目羽峰自己也不過結丹後期修為,但他的手段之多,寶物之強,閱歷之豐富完全不是這些弟子可比的。
蜢大月身形高大,面色微青,本就看上去有些冷厲感覺,此時更是陰沉著一張臉,面色不善。
看了一眼目羽峰,瓮聲瓮氣道:「不錯,我們就是在等你。」
目羽峰道:「就你們幾個?楮卜師兄沒來嗎?」
蜢大月不悅道:「楮卜?是我要找你,不關他事。」
目羽峰心中稍定,怪不得兩次的手段差不多,楮卜不會這麼下作,用同樣的手段,看來這件事跟楮卜應該沒什麼關係。
冷冷看了蜢大月一眼問道:「蜢師兄,我只問你一句話,我正在煉製的東西上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蜢大月倒也乾脆,道:「不錯。」
目羽峰恨得牙痒痒,心道:這個該死的蠢貨,跟我有什麼過節直說就是了,畫出道來,爺爺我一百個奉陪。
你他娘的非要在這麼重要的東西上搞這麼一出,今天若不能說出個道理,一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想到這裡,他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如何到我的住處做的手腳?」
蜢大月冷冷一笑道:「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目羽峰眉頭一皺,既然他已經承認了這件事,那具體怎麼做的還用得著含糊其辭嗎?這裡該不會還有什麼隱情吧?
他珠兒一轉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幫你做這件事的應該是我的師兄吧?」說話時眼睛死死盯著蜢大月的表情。
他並不在意蜢大月,反而對這暗中做手腳之人很在意。
能暗中進入自己的住處,在自己的東西上做手腳,卻沒被其他人發現,這樣的人不搞清楚,以後必然是個大禍患。
果然,蜢大月的眼神有一絲閃爍。
目羽峰之所以如此問,當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三位師兄,自打入門就只有四師兄和五師兄與自己有來往,前三位師兄始終對自己有隱隱敵意。
能夠隨時掌握自己的動向,找機會進入自己住處做手腳的,自然最有可能是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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