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賢父女捉了來,下場勿需贅言;可惜於夢竹下不了手,只好趙景陽代勞,兩掌打死了賬。
雖是報了仇,於夢竹卻是個失魂落魄;晚上吃飯時便跟趙景陽說,她要回餘杭老家去,懇求將於家上海灘這檔子事兒拜託給趙景陽和董紅玉處理。
料想於夢竹心傷,回老家養養也好。便教石頭開車送她——餘杭畢竟不遠。
這姑娘的事,便這裡暫且按下。
......
趙景陽噗的吐出一粒牙齒,信手拈住,指尖運勁,將之搓成了齏粉。
這兩天,煉髓換血的功夫終於開始顯現出來——造血功能的增進和血液的更新,整個身體進入了一個高速代謝的境地。
他不吃不喝,卻會連續排泄大量身體廢物;身上的毛髮大片大片的脫落,新的毛髮迅速生長出來;牙齒一顆顆鬆動、脫落,換成了滿口新牙。
臟腑持續產生脹痛之感,筋骨則整日整日的發癢,經由五龍練皮術蛻皮五次的皮膚,更是進入了第六次蛻皮狀態。
他彷佛返老還童,重新回到了嬰兒期生長最迅勐的階段,全身內外,每一個部位都在迅速更新。
雖然他並不老——這具身體也才二十來歲的骨齡。
這樣的狀態,在修行之中,便有一個術語,喚作是『先天』。
對生靈個體而言,所謂先天,就是母胎之中的孕育階段;那是誕生的階段,生長最迅勐的階段,是最初的階段。
而修行到了趙景陽的現在的境地,便彷佛把自己重新置於母胎之中;由此打破已經達到的個體極限狀態,回到新生,在已有的極限之上,得以繼續成長!
這就是『先天』對個人的意義之所在。
他身體內外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細胞,都在更新,進入新的生長階段;極限被打破,他的綜合素質爆發式的提升,直到換血結束,先天狀態重新被掩埋為止。
這幾天趙景陽皆未不露面,存身於後花園的那間囤積藥材的倉庫里,凝神存想,體會先天、感悟生長之妙。
這對趙景陽來說,應該是第二次新生,或者說徹底的新生。
他的神魂奪取這具身軀,算是第一次新生;如今煉髓換血,進入先天狀態,便是他徹底更新這具身軀、祛除這具身軀之中殘留的那些之前不曾捕捉、察覺的印記,讓這具身軀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屬於他自己的過程。
藏在藥材庫里,一是專注於體會先天、感悟新生;二是實在沒法子出去見人。
頭髮亂掉,死皮一塊塊的剝落,表面的狀態和形象極差,趙景陽怕嚇到家裡的女人們。
好在說了是閉關。
給女人們的,只能是他帥氣完美的一面;像這種全身更新、狀態混亂的模樣,就不給她們瞧了,沒面子。
世界的變化,並不以趙景陽『閉關』而停止。
隨著罷工遊行的一些訴求得到滿足,董紅玉她們見好就收,在趙景陽閉關之後的第二天,上海灘罷工大遊行正式結束。
也在這一天,董紅玉入主市政廳,履任上海灘府君之位。
罷工大遊行的結束儀式和董紅玉的履任儀式,在同一個地點、同一個時間發生,都是在市政廳的大門口。
她向遊行群體公布了罷工遊行的成果,並宣布作為市長她將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維護這一成果,並提出種種讓上海灘的未來變得更好的措施,保證落到實處。
隨後的幾天,董紅玉忙的不行。
她要梳理市政廳的秩序,接見各界代表,照會各國領事。
幾乎腳不沾地。
歡顏和鍾離都被董紅玉拉過去,給她打下手去了。
也挺好。
歡顏雖然在瀚海漁獲部掛了職,但實際上漁獲部的工作並不適合她;至於鍾離,沒得說,傻白甜麼,每天除了練功最勤快,要不就是打麻將,要不是就跟林依依幾個出去瘋玩亂跑,正好給她找個事做。
因著趙景陽『閉關』,方艷雲這幾天,便也沒大出門。
這裡後花園,她正跟白秀英說笑閒聊;旁邊不遠處的花壇下,妞妞和叮叮正在玩兒陀螺;練武場上,林依依正拉著丁易青和蘇琰,教她們兩個練習飛靈柔骨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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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些,一棵花樹下,子宜幾個擺了桌子,麻將打的熱火朝天。
「你去陸怡那兒看過沒有?」白秀英道:「這幾天沒見她出門,景陽又閉關了去,莫不是生病了怎的?」
方艷雲聽了,略帶無語:「怕是就你一個人還不知道。」
說:「陸怡沒出來,是景陽禁著她呢,不讓她出來。」
「啊?」白秀英一愣:「怎麼啦?」
方艷雲道:「她有問題...你呀,就別多問了。」
白秀英聽了,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便轉言說:「真是沒想到,紅玉姐居然作府君去了。」
她笑起來,澹澹如蘭花:「景陽的手段可真厲害。」
方艷雲笑說:「你要是也想作府君,等景陽閉關出來,跟他說一聲;餘杭、蘇州,大抵也能。」
白秀英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成。」
又說:「紅玉姐的能力,實在教人仰望。之前罷工那麼大的事兒,她處理的井井有條;咱們家能比得上她的,也就你一個。」
方艷雲失笑:「我可比不上。」
謙虛嘛。
趙景陽的女人,要說能力,方艷雲、董紅玉,自不必說。瀚海那麼大一攤子,全在方艷雲;而董紅玉呢,氣場強大、心思縝密,做事井井有條,能力也是拿得出手的。
其次如杜瑛、馮世真也不差。
郝碧柔、歡顏各自也有內秀。
正聊著呢,王媽走過來:「夫人,孟緒安登門拜訪來了。」
方艷雲一聽:「孟緒安?」
便對白秀英說:「景陽閉關,我得代他處理一些事。」
「你忙你的。」白秀英點點頭。
方艷雲後院出來,到前庭主樓,進門見孟緒安正在喝茶。
笑道:「孟老闆。」
孟緒安放下茶碗,起身來,笑道:「方女士。」
他道:「敢問,趙老闆呢?」
方艷雲笑道:「他身體有恙,不便會客。」
說:「孟老闆請坐。」
賓主落座。
方艷雲便說:「孟老闆今日登門,有什麼事嗎?」
孟緒安道:「的確有事。只是不知道方女士是否能做主?」
方艷雲道:「請說。」
孟緒安便道:「凱瑟克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他們與趙老闆合作的事,已經提上日程,教我代為問趙老闆一句,天香什麼時候可以供應。」
方艷雲精緻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這事趙景陽閉關之前跟她提過。
方艷雲微微頷首:「能做主,景陽與我說過。」
卻笑道:「他們這麼快嗎?才幾天而已。」
孟緒安笑道:「賺錢的買賣,洋人比誰都快。」